【Wolves双屠】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意识流产物，粮票解锁解析
✘请勿上升正主
✘爱丽x你x安艺，赎罪流+白切黑
0.
“向左走，是晦暗的未来。向右走，是光明的过往。”
1.
不要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抱有怜悯之心。
这是你开始在疗养院工作时，前辈爱丽多次告诫过你们的。他是这里的主治医师，主要负责重症患者的监督和治疗。
“高额的报酬往往意味需要付出更多，而治疗病人就是你们唯一需要做的事。”
爱丽领着你们前往宿舍，路上见到的医师都对他有些敬畏，但更多的是胆怯。安艺似乎想问些什么，刚开口就被爱丽眼都不抬地打断。“不要问问题，这是在我手下从事的第二个规矩。”
2.
地下室是年轻医师绝不允许踏足的领地，后院铁青色的大门被锁链环环相扣，只有爱丽才有打开大门的钥匙。具其他部门的医师所言，爱丽每天晚上六点都要前往地下室，有时甚至会在那边过夜。
“真是奇怪的地方，和奇怪的人。”安艺嘀咕着。
由于空房不足，你们暂时被安排住在同一间宿舍，中间用厚重的帘子遮挡。屋子里的设施一应俱全，舒适的沙发和床铺，燃烧正旺的炉子和挂在一旁的热水壶，冰柜里存放着大量速冻食品和水果，甚至有一个狭小逼仄的淋浴间。
每周需要在疗养院工作六天，周日可以选择回家探亲或留下处理工作，其他时间不得离开这里。
3.
疗养院繁琐的规则令你感到厌烦，这里的环境也让你心生厌恶——阴冷潮湿的走廊，时不时传来的哭嚎和电流滋滋作响的声音，沉默寡言的同事们。
今天最后一位探察的病人是住在走廊尽头的小姐，房间编号014。
你觉得她不适合被关在病房里。十八九岁的少女正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年纪，应该换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和朋友们一起去郊外野炊，而不是束缚在白蓝条纹的病号服里，每天接受这荒唐的治疗。
“等我病好，街角那家甜品就该出新品了吧？我一直喜欢那里的布朗尼蛋糕。”她前言不搭后语，自顾自地说着，毫不在意手上的针头。
你不忍告诉她，甜品店早就倒闭了。
人被长期关在一个地方，总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4.
“我今天差点见不到你。狂躁症患者，趁我不注意抢过钢笔就要往我眼眶里戳。”安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心不在焉地用叉子轻戳盘子里的炖菜，看着少年狼吞虎咽地解决不算美味的员工餐，把自己的果酱面包推到安艺的眼皮底下。“看到了吗？”
他点了点头。
你飞快将面包捞回自己的盘子里，生怕对方抢走自己的食物。“看见了就好，证明你的眼球还在眼眶里。以及，果酱面包是我的。”
5.
在疗养院工作的第一周平淡而索然无味，周六晚上你正准备收拾东西明天坐车回家，却收到来自主治医师的命令——明天留下加班，只有你。
“真不是人。”安艺扑倒在床上假惺惺地哽咽。“虽然我也不打算回家，但还是为你感到惋惜。”
你没什么怨言，用座机给家里留言后就准备洗漱。提着暖水壶路过走廊的时候隐约听到爱丽的办公室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那种有条不紊的人也会找不到自己的东西吗？开玩笑的讲，你一直以为他给除了人以外的每样物品都编了号或做过标记。
6.
周日的疗养院过分冷清，阳光透过植物疯长的后院荒芜的草坪上，隐约可以听见婉转的鸟鸣和小动物在草丛里活动的窸窣声。你猜那大概是一只流浪猫，从破败的墙壁上随处可见的狗洞里钻进来觅食。
今天你们的工作是整理图书阅览室，这里搁置了很多给患者康复和稳定心理用的书和部分患者的加密资料。
爱丽满脸疲惫地抱着一沓资料走在前面，你担心地望着他眼底清晰的乌青，直勾勾的目光引来主治医师的不满。“在看什么？”
“没事，我只是觉得您需要休息。”你诚恳道。
他顿了顿，随即加快脚步，惹得你只能小跑跟上他的步伐。在转角处，爱丽忽然转过身停了下来，你险些撞在他怀里。
“我说过，不要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抱有怜悯之心。包括你的同事在内。”他面露不悦。
7.
在某个书架的一角，你找到一份年代久远的资料，用纸和包装都与其他档案袋不同。好奇心驱使你打开这份档案，从中掉落出一张十分眼熟的照片。
小女孩抱着毛茸茸的玩偶站在孤儿院门前，身后两个高挑的少年面容模糊不清。信息卡上的字迹已经被晕染开来，其余两个名字看不清，只有用圆珠笔无数次勾勒的你的名字依稀可辨。
这是我？
你刚想再翻开信息卡确认，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侧抢走。爱丽将你禁锢在自己和书架的空隙间，背光让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扣住自己肩膀的手力气大的可怕，像是要碾碎血肉一样。
“在看什么？告诉我，说实话。”
你又怎么敢告诉爱丽，就连你都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主治医师性情无常这件事从入职开始就清楚，但当他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才觉察到可怕。鼻子一酸，挂在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8.
你是被安艺从图书阅览室里拽出来的。
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具他所言，当时你和主治医师以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挤在书架之间。他以抽疯主任叫你去办公室谈话为借口从呆愣的爱丽身边强行带走了你。
“你当时手好凉，还在哭。主任欺负新人了吗？”他轻轻握住你的指尖晃了晃。
你摇了摇头，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面对安艺却怎么也止不住哭泣。他太温柔了，在这种冰冷的地方对你而言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贪恋却不可及。
“别哭了，再哭我会担心的。”他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将你揽进怀里低声安抚着。
9.
那日之后，你跟着安艺寸步不离。无论是例行查房，吃午餐或搬运杂物间的枕头和被子，他都不敢让你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害怕的话就跟我在一起吧，我保护你。”
少年笑嘻嘻地捏了一把你的脸，高挑瘦削的身材此时却显得颇具安全感。他推着装有各种瓶瓶罐罐和枕头的小推车走在前面，你抱着病例单踩在安艺的影子上。下午的西侧走廊是一天中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前庭花园里的玫瑰开的正艳，如同你的十八岁，正值芳华。
他指了指一个密封好的瓶子。“这是氰化物吗？，治疗里需要用到这种东西？”
你猜测安艺只是想引起你的兴趣，于是乐呵接话。“没准是呢？我是说如果，要是转正之后你抢我奖金，我就拿一点加你饭里。”
“真恶毒，不跟你坐一起了。”他撇嘴，眉眼弯弯。
10.
“你恋爱了。”014号病房的小姐告诉你。
她和你一样来自东方，苍白的肤色和上挑的眼尾给人脆弱的美感。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芬香，平和的木质香气息缓缓飘来，渐渐能闻到温润如玉的玫瑰花香。不会甜腻，却是温柔明媚，隐约夹杂着红胡椒的辛辣感，又被白麝香的清冷凛冽所冲淡，留下后调的回味悠长。
“那个叫安艺的医师，看上去跟你一样刚毕业。我们接触不多，他不负责我的房间。”014端着温热的糖水坐在雪白的床垫上。“你喜欢他，对吗？”
喜欢？这个词对你来说太珍贵，自从来到疗养院工作后你对情感已经淡泊，每周只会用座机和家里留言，而爱情对于一个医学院的书呆子来说，不如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青蛙和大部头的心理疾病介绍书。
“我不知道，我想是吧。”你一边用钢笔在病例单上龙飞凤舞地划拉，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
014叹了口气，端起糖水一饮而尽。“我们年龄相仿，我也最理解你。你还年轻，和我不一样，你还有很多尝试的机会。”
她的语气平淡的可怕。
11.
爱丽叫你和安艺去抽疯主任的办公室，理由是浅谈转正之后负责的工作。
“这两位就是你负责的孩子？看上去很聪明。”抽疯看上去并没有比你们年长多少，反而和旁边阴沉的爱丽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坐在办公椅上语气温和。
爱丽点点头，从资料里抽出你们的入职申请。
抽疯看都没看大手一挥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鲜红的印章扣在单子上，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在IVL联盟的疗养院里担任心理医师。
事情比你想象的更顺利。
12.
“还有五天，你在等什么？”
“上面马上就要派人来审查，你敢断定她的病症？万一出了纰漏可不是我们能承担的，每一个接触过的医师都要负责。”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转移病房，篡改档案。”
“她比任何一个病人都清醒，没有病史也过分健康，根本无法伪造档案，唯一的好处就是双亲过世。你敢放她出去吗？你不怕真相败露？”
“你什么时候这样优柔寡断，我印象中的你一直都是雷厉风行。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问题。”
办公室里传来死寂一般的沉默。
13.
你发誓自己只是刚好路过三楼走廊，就和爱丽撞了个满怀。那日的经历依旧回荡在脑海中，支支吾吾憋不出话来只能深鞠一躬随即快步离开。
“等等。”他叫住你的名字。
“有什么事吗？”你回过头，笑容有些牵强。
爱丽沉默地站在你身边，身高差让你抬起头也只能看到他的下颌线。眼眶里的泪珠已经挂不住了，只能装作打哈欠的样子偷偷拭去。
意料之外的，他抬手揉了揉你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个人。“还有五天，认真工作，好好休息。”
14.
014病房的小姐死了。
医师和护工把走廊围得水泄不通。你和安艺来晚了，只看到四名护工抬着担架上包裹床单的尸体扬长而去。没有人哭泣，大家沉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爱丽的脸色很难看，他把所有负责014病房的医师都单独盘问了一番，唯独没有叫你。
“具体原因是死于氰化物中毒，我之前在手推车上看到的药绝对不会有错。有人要策划谋杀，不知那位小姐是可怜的替罪羊或真正的目标。”安艺懒散地窝在沙发上看你煮面。“说实话，谁会无冤无仇杀一个病人？”
你端来加了火腿和蔬菜的面条。“先吃饭。”
“听说了没，”他坐在餐桌旁依旧闲不住嘴。“过两天有上级领导来视察，结果出了这种事，怎么担得住。”
15.
晚上，你想和父母聊聊最近的工作情况，电话那头却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在忙？也有可能是去度假了。”安艺猜测。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你呢？哪怕是留言也好，在这种孤立无援的诡异疗养院里，除了安艺你根本不敢对别人有所信赖，包括今天传来的死讯也让你心头一震，想离开这里的念头多了半分。
半夜，睡眠质量本就不好的你被噩梦惊醒——那是一片荒芜的坟场，血流成河，绞刑架上挂满尸体，人体组织和器官散落在地面上，令人作呕。
你想要去炉台倒杯热水，却发现安艺坐在床边。
“你在叫我的名字，怎么了？”他为你拨开耳畔的碎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别怕，我在。”
16.
安艺从图书阅览室抱回很多乱七八糟的书，有医学理论知识，有童话故事，还有不知名的冷门小说。阅览室对工作人员的管理十分松散，甚至不需要登记就可以把书带走借阅。
“怎么生的好兴致？”你端着热可可站在桌边。
他头也不抬，直到你把热可可怼到他脸上才反应过来。安艺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忽然突兀地问：“如果你想离开疗养院，会去做什么工作？”
这似乎是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得问题，高薪蒙蔽了你对外界的渴望，尽管这里环境恶劣，离开的念头也仅仅是萌芽。“大概会去其他医院应聘？或者开一家自己的小诊所也不错。”
私心驱使你顿了顿，随即开口补充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们一起。”
17.
今天是视察的日子，出人意料的是，来了大批警察和记者簇拥在疗养院门前。
“我们是市政府的检察官，听说这家疗养院涉及非法囚禁和隐瞒杀人，特此前来调查，请不要打扰公务执行，感谢您的配合。”领头的男子出示自己的证件，随即带人闯入建筑，医师和护工则站在前庭一一接受审问。
结果不言而喻，疗养院的幕后产业链也扒出，不少饱受欺压的工作人员也全盘托出这里不人道的治疗方案和惩戒手段，听上去就令人牙酸。
014病房的小姐的尸体从后院被刨出，法医也断定是氰化物中毒死亡。检察官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找到一份采购清单，上面标有氰化物，爱丽被暂时作为嫌疑人带走接受下一步调查。
18.
爱丽的脊背弯的厉害，双手背后拷在明晃晃的银色手铐里，相比自己入院时瘦削了不少，看上去单薄而脆弱。路过医师和护工身边，他站定在你面前，询问检察官能否和自己的下属浅谈两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后退两步，保持不让你心生畏惧的安全距离。
“你是个好姑娘。”他开口。“工作完成到位，对患者认真负责。我很愧对于之前的表现，但这都是后话。”
“你知道，就算我不是杀害患者的凶手，疗养院的其他事项依旧足以让我承担法律责任。我希望你不去抱有怜悯之心，正是因为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是加害者，我不希望你去关心一位凶手。”
检察官催促他尽快，爱丽点了点头。“祝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那你呢？”你上前一步，抬起头和他对视。
爱丽只是笑了笑，背后的手铐碎着身体的小幅度抖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我用我的前半生犯下种种错误，再用后半生去赎罪。”
19.
疗养院被封锁，所有工作人员拿到一笔不菲的补偿金后各奔东西。
你收拾好行李回到家中，却不见自己的父母。邻居告诉你，他们早就因为误服氰化物去世，目前因证据不足无法确定是自杀或他杀。二老是你的养父母，年迈而衰老，但待你如同亲生子女一样无微不至。
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地面上，你转过身扑进安艺的怀里，后者轻轻拍打你的后背，语气温和而坚定。“我们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20.
今日头条报道了疗养院相关事项，你毫无波澜地看完全篇内容，将报纸丢进壁炉烧的正旺的火焰里。安艺端着加砂糖和牛奶的热可可坐在你身边，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
“这地方曾经居然是个孤儿院？真是不可思议。”你看着报纸的余烬在火焰中消失。
“听说曾经进行不少电击实验，影响儿童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安艺接过话。“不敢想象那些孩子怎么活下来，希望他们没有保留当年的记忆。”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你们的对话。你整理好制服，挂上格式化的笑容打开大门。
“这里是沃尔夫斯诊所，请问有什么为您效劳？”
21.
“有人把你引入深渊，有人为你甘愿赎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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